二十九:将军冲阵图-《五灵缥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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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内。

    此处是水云谷内的一处僻静的山林。

    韩畋有些忐忑的等在林中的一处石亭之中,显得有些坐立不安。

    时间过去很久了,传消息的人去了就再没回来,可是……他渴想的那个人却一直没有出现。

    韩畋现在果然如钱潮所说的那样,处境十分的尴尬。

    现在他算与钱潮达成了和解,从此相安无事。按说文家的那人被刺杀后,宁晗最大的顾虑也就被打消了,本来还在担心温良会让自己再做什么的时候,温良却一下子就在宗内销声匿迹了,就连他能认出来的几个温良的手下也都不见了,他还忍不住找过那些人,从而打听一下温良的意图,结果那些人一个个的都跟消失了一般,他才不相信温良会出什么事情,但那个家伙却偏偏能沉得住气,已经过去多久了,也未派人与自己联系。

    更糟糕的还在后面,他几次想找宁晗,和她说一说文家发生的事情,但是已经几次了,宁晗就是不见他!

    韩畋是个聪明的人,隐隐的察觉到了一丝的不妙出来。

    首先就是自己的那些手下,姑且依旧称之为手下吧,几次不多的见面中,韩畋便觉得来人眼中看自己都有一种莫名的可怜的眼神,他是个敏感的人,以往的合作中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情况发生,这些人不会对自己不利,这一点韩畋心中是能确定的,那……会是什么原因呢?

    然后,韩畋心里就慢慢的想到了一点,正因为如此,他感到了一种莫大的愤懑和恼恨!

    他是出身韩家的,虽然对自己家人很是了解,但开始的时候并没有想的太过极端,但是现在看来,家族的利益比他这个后辈要重要的多,纵然是他在宗内一直为家中的谋划而出力!

    他们竟然是打算……将她嫁入林家吗?

    好个韩家!

    想清了这些的韩畋恨不得回到自己家中找那些主事的长辈们大吵一架,将他们大骂一顿,问一问,他们还有没有什么做人的底线了?究竟怎样才肯放过她!

    不过冷静下来之后,韩畋再想便察觉到了自己处境的尴尬。

    难怪以前那些宣州的同伴来找自己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能得到的外面的消息也少得可怜,他们必然是知道了这件事情,不用问,这件事在宣州那些联合起来的世家之中也是公开的秘密了,这些世家联合在一起就是为了对付文家,但是韩家一旦借着宁晗而与不远的林家结盟,那将来韩家取代文家并非难事,而且看韩家行事,日后说不定会比文家做得更加的过分才是。

    至此韩畋便明白过来,此时他已经是个孤家寡人了,再想做什么,调派什么人手,动用多少灵石,那都是笑话了,根本没人会再听他的,因为他姓韩。

    正是因为宁晗的原因,以前合作的那些人才不将他视为对手,不过,私底下定然觉得他可怜无比吧!

    韩畋做事喜欢左右逢源,借势而为,曾经他还为此得意不已,以为自己手段不俗,现在看来都是笑话,借来借去,最终自己什么都没有。

    连钱潮都不如!

    至少钱潮的手段那是实打实的,如今也算在宗内闯出了名声来。

    他不甘心,他要找到宁晗说一说这件事,看看她有什么打算,至少文家的麻烦已经解决了,接下来该如何,也要看一看她的意思。

    甚至……韩畋真的下了决心,只要宁晗愿意,那他就真的与她从宗门逃出去,从此就算成为散修也总好过被拆开来的命运!

    “沙沙”的脚步声响起,韩畋心中一动,来了吗?

    不过等他转过身去看清了来人后,他的一颗心就沉了下去!

    来的是个男子,身形魁伟,正负着双手站在不远处静静的看着他,面容虽然平静,但眼神中却带着几分的鄙夷。

    韩畋当然认出了这个人,心也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以后……”那男子见韩畋看过来,便冷冷的开口“不要再来找她了!”

    “她……是你!是你不许她来见我的吗?”韩畋一下子明白过来,怪不得她一直不见自己,若不是这家伙阻拦她怎会如此!

    “随你怎么想吧,但是以后别来了。”

    说完,那男子就不愿与韩畋再多纠缠,转身就欲走。

    “站住!”韩畋喝道。

    那男子转过身来

    “是不是……是不是韩家的人找过你们?”韩畋脸上已经是一片潮红之色。

    “是又怎样……”那年轻男子又向前踱了几步,靠近了韩畋盯着他的眼睛“不妨和你说实话,你们韩家之人也够烦的,已经不是一两次来人了,很是殷勤,也很希望能把那件事情办成。亏你还在这里想着她,哼,她的事我自然清楚,也知道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更知道你做这些是为了她,为了韩家,啧啧,你还真是……哦,对了,你们韩家来人一句都没提到你,看来你还真的就是一个韩家的弃子!”

    韩畋一下子就呆住了,如同兜头一桶冰水一般。

    “最后和你说一次,以后不要再来找她,我虽然未必会让你们韩家如愿,但你这样纠缠让我很是厌烦,给你提个醒,你可以窝在宗内一直不出去,但做的过分了,说不定我会做出什么来……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那人转身就走。

    而韩畋则僵立不动,只觉得全身冰冷。

    刚才林涧的意思很明白,若是他再过多的纠缠,说不定他就会对宁晗……

    ……

    差不多也是在同时,宗外某处。

    有两个年轻的男子正在地上撕扯翻滚、扭打在一起。

    附近的山壁上歪斜的插着几把灵剑,附近还有多处被火烧焦的痕迹以及尚未融化的冰晶散落在地上,足见二人刚才动手是打出了真火来。

    这两个人在地上也不知道翻滚了多久,谁也没能将对方制服,衣袍之上尽是泥污,饶是如此依旧互相在撕扯的间隙挥拳就向对方的面门打过去,然后脸上再被对方也轰上一拳,只能说这二人并非体修,否则的话,这样打下去,脑袋早就给打碎了。

    不过若是细看的话,这二人虽然头发散乱、狼狈不堪,但从二人各自的鼻青脸肿之下倒也能看出二人的身份来。

    居然一个是钱潮的那位程潜堂师兄,另一个则是肖冼!

    程潜堂原本是被压在肖冼身下的,猛然一个发力翻滚就将肖冼压制住,他红着眼睛,先给了下面不对挣扎的肖冼一拳然后一剑就抵住了肖冼的喉咙,怒吼道:

    “说!为什么?相交这么多年,你居然要杀我!”

    “杀你!哼,我只是想打醒你这个蠢货!”肖冼挣脱不开,不过也不甘示弱,听了程潜堂的话便也骂了回去。

    “为什么,说!”

    “你说为什么!”肖冼终于找到了机会,手掌在地上一拍,一股水浪从地下冲出来,一下子就将程潜堂冲到了空中,他这才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程潜堂也在空中稳住了身形,慢慢的落下来,站到了他的对面。

    “你究竟要做什么,今天为什么一见面就动手?”

    “程兄,我倒是想问问你,你是个瞎子吗?”

    “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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