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八:又见故人之名-《五灵缥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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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潮的目光从手中的簿子上挪开后说道:

    “我倒是觉得找不到也算正常。”

    “哦?这是为何?”

    “马师兄,这个温良我一直觉得不简单,上一次与你说这件事说得有些笼统了些,许多细节都没有来得及细说,今日马师兄这里再无六耳,不如与马师兄细细的说一说。马师兄你认识的人多,在你的印象之中,有没有哪个前辈的弟子,哦,我说的是炼气弟子,不包括那些筑基的,有没有这样的弟子能帮助别人在短时间之内就快速的提高修为的?”

    马琥听到再无六耳这四个字后便知道这个钱师弟要说的事情必然是上一次在人前没有说出来的,因此听得仔细,又听钱潮说完后便马上说道:

    “那自然是没有,反正我肯定是没有听说过这样的人,那岂不是修行的天才么!”

    “嗯,但是咱们两个都知道,至少有两个人就是这样,一个是燕惊,一个是那安室杞,当然,还有黎厉化和左奉源,不过这两个在温良那里都上不了台面而已。马兄你也说了,这样的人岂不是修行的天才,可是温良不过是温家送来的小弟子而已,那个温家,苏师兄也查过了,刚才在那里你也听到了,苏师兄说这个温家可能过些年月都会消亡掉,这样的落魄世家里有怎会有让人修为快速提升的手段,若真的有,这个世家还至于落魄吗?”

    “那……那是怎么回事?”

    马琥虽然也不笨,又有师承,但是在脑筋上始终转的还不是太快。

    “唉,马师兄,这才是我最担心的地方,综合咱们知道的那些,我一直怀疑真正的那个温良已经死了,而现在咱们追查的那个人只不过是顶着温良的身份在宗内谋划什么事情而已。”

    “顶着……温良的身份?可是,依着在苏师兄那里听来的,那小子也该是一头灰白头发,满脸的笑模样啊?”

    钱潮抿了抿嘴,说出了两个字来:

    “夺舍!”

    “什么!”

    夺舍二字将马琥惊了一下,虽然马琥不是个善茬,在宗外经常做些黑吃黑的事情,手上也染了不少的血,但是夺舍这件事马琥也只是听说过,他自己对此是十分的厌恶,毕竟五灵宗是个显赫的大宗门,对夺舍这种鬼蜮伎俩是严令禁止的,一旦发现必遭严惩。就算有些突破无望的修士私下里鬼鬼祟祟的打听,但也绝不敢放到台面上来说,所以,在对温良这件事情上,马琥是从来没有往这个方向去想的。

    马琥的神情变化看在了钱潮的眼力,知道这位马师兄从未考虑过这个可能,不过钱潮倒不能保证那个苏师兄有没有想过,甚至钱潮都觉得应该是那位苏师兄查来查去,查出了什么,发现再查下去就不是自己能应付的了,这才将这件事情扔给自己与马琥,他一走了之了。

    不过那些钱潮也不在意,毕竟这个温良算计自己,很可能还会算计自己的同伴,最可能的就是汤萍,因此不管这位苏师兄有没有把这件事情交代给自己,他都是要查下去的。

    “这……可能吗?”

    “马师兄,这也只是我的猜想,但是这却能解释为什么燕惊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为什么安室杞为了保住他的秘密不惜身死。”

    马琥无语,这倒的确是个合理的解释,他看了看钱潮,说道:

    “钱师弟,你继续说下去。”

    “依着苏师兄的调查,我觉得这个温良,哦,是原来的那个温家之子,他是个完美的被夺舍的人选,出身不显,为人嘛,你看看死了十几人再问旁人连他的姓名都不知了,平日里定然是个性格内向,不擅交际之人,不被人们所注意。所以只要夺舍了他,再将那十几人杀掉,几乎就没有人能分辨出温良夺舍前后究竟有什么不同了。”

    “嗯,有道理。”

    “不过,就在他夺舍成功后,清理原先认识温良的那些人却漏了一个。”

    “你是说……张旌。”

    “对,张旌有事返回了自己的世家,所以逃过了一劫,但最终也没逃过去,他再次返回宗内的时候,又在宗外遇到了温良,而且张旌遇到温良的那一次……”

    马琥激动起来,插嘴说道:

    “张旌与荀师兄相熟,他们一起出去的,一起的还有一个姓魏的,他们出去后荀师兄还发现了赵顺乙和贾驷打劫别人,便出手教训了那二人,不对,是赵顺乙跑掉了,贾驷被荀师兄拉着跟着他们一起,后来贾驷受伤返回了宗内,然后荀师兄就死在了外面,那姓魏的当时未死,是逃到中途昏迷之后被救回来的,对不对!”(以上见第四卷:试羽,第一百九十:马师兄的追查。)

    这些都是马琥自己查到的,因此当前因后果已经能捋顺的时候,马琥再说这些的时候就显得有些激动起来。

    “对,贾驷说过的,他是复述张旌的话,‘那个笑面郎,短短两年不到,竟然就不认得我了,跟换了一个人一样,真是岂有此理’,这样看来看,应该是温良被夺舍的时候,张旌已经不再宗内了,所以逃过一劫,然后回来又撞见了温良,过去攀谈,却把现在那个温良吓到了,这才马上布局杀张旌,然后……然后就是荀师兄被连累,或者是那温良一个也不想放走!”

    “说得通了,说得通了!”马琥叨念着,喘着气在自己房里乱砍,却又不知道在找什么,看到了桌案上的茶杯便一把抓起来一饮而尽“这么说来,温良定然是被夺舍的,这就说得通了,不能留下后患,必是如此!”

    “马师兄,这些事情在言霜姑娘被袭之前我就向告诉你,不过我来找你,你却不在,当时你被宗门派了保护言霜的差遣,所以一直没有机会与你说,我还托了你师兄给你留话呢,但是经历过言霜姑娘被袭的事情之后,马师兄有什么想法没有?”

    “什么想法?”

    “你想啊,有个修为定然是在炼气以上的修士,不是筑基就是结丹,夺舍了一个炼气小弟子,然后潜入了五灵宗内,将原先认识的人全都清除掉了,还培植了一批党羽,他总不会是想着在五灵宗能成为一名有前途的修士吧,总该是在筹划什么事情才对,而他筹划的事情远比杀掉一个荀师兄更重要。”

    “这……有道理,那会是什么事?”

    “嗯……这正是我想查明的,不过,现在却不好查了。”

    说着钱潮抖了抖手中苏师兄给的那个厚厚的簿子。

    “钱师弟是说……”

    “唉,苏师兄这样查,必然会打草惊蛇,这个簿子里面所记载的问过的人如此之多,说不定有人就是那温良的眼线,所以苏师兄虽然花了大气力,也只得到了一个名字。”

    马琥听出来了,钱潮有些责怪他的意思,想想也是,若自己能忍住,再与钱潮二人细查或者是让钱潮与那苏师兄一起查,也不至于到现在的地步,只得了一个名字而已。

    “哎!怪我了,苏师兄的确是操之过急了,早知如此,真该提前与钱师弟商量商量才好。”

    “无妨,现在也有现在的查法的。”

    “哦,这么说钱师弟有办法了?”

    “倒是有一个,不过……”

    “嘿嘿,钱师弟,你放心,你这次说的,我肯定再也不会说出去了,嗯,就连我师父那里也不告诉他,免得他到外面去乱说。”

    “嗯,刚刚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马师兄不会以为就这么结束了吧。”

    “大事……什么事?”马琥一愣,刚刚发生了什么大事,难道是昨日言霜拜师,不对,肯定钱师弟说的不是那件事“你是说言霜在外面遇袭的事?”

    “对!”

    “难不成那天夜里的事情就是那温良一手策划的?”

    “不,从时间上,从布局的手法还有被捉住的人来看,必然不是那温良策划的,但是……马师兄不会以为他们一次失败了就不会再来第二次了吧!”

    “你是说他们还会来杀言霜?”

    马琥听了钱潮这话顿时瞪大了眼睛。

    “对,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这次的事情中,逃走的那些人中几个重要的都没有被捉住,这就有些不对,宗门可是做了很多布置的,不该如此。尤其是最后,那个归肃,他被一个家伙救走,咱们追出去又受伤回来的人说他们是在半路上被五灵弟子打扮的人击伤的,可能那是细作救人,但也可能就是温良的人做的,他当时就在那里。马师兄,假设我是温良,我在谋划什么对五灵宗不利的大事,恰巧遇到了穆阳宗布局对付言霜,又落了个失败的下场,若是日后我能帮着穆阳宗将言霜除掉,日后我若发动谋划已久针对五灵宗的阴谋时,穆阳宗肯定愿意助我一臂之力的。”

    这些事情马琥没有听到心里去,他只听懂了一点,那就是那个言霜小美人日后还是有危险的。

    “他们会在什么时候动手?”这才是马琥最关心的。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若再动手必然与上一次不同,其实说起来上一次的事情中,真正给咱们造成威胁的,也只有那寥寥几人而已,若以此推之,下一次必然他们不会再搞这么大的声势,只要在外面物色几个修为手段都是上选的人悄悄潜进来埋伏,猝不及防对言霜下手,那才是最危险的。”

    这话马琥倒是十分的认可,他为了言霜两次受伤,伤了他的两个人都算得上炼气修士中顶尖的人物了,若都是那样的家伙,言霜可就危险了。

    “不过我能想到,宗内的长老们必然也能想到,估计这段时间必然会暗中加强对言霜的守护。至于说他们什么时候动手嘛,总要先等这阵风声过去之后,人们松懈下来,嗯,再找一个宗内弟子都要去,或者愿意去的什么地方,毕竟言霜是从北地而来的,对五灵宗的热闹没有看过的居多,一些五灵弟子习以为常的她却没有见过,若是由骆缨等人带领去看一看的话,那些人或半路暴起截杀或直接当众刺杀,嗯,这个我再好好想想,有了眉目定然会告诉马兄的。”

    “好,那你可千万别忘了!”

    钱潮忽然注意到马琥眼神有些不对,刚才说荀师兄的事情时,马琥眼神中还满是怒火,但是现在说起言霜很可能会再次有危险的时候,马琥却换上了满脸的笑意,眼神也都变得古怪无比起来。

    “马师兄,你怎么好像很盼望着言霜姑娘再次遇险呢?”

    “嘿嘿嘿嘿,钱师弟,你看,我救了那言霜两次,现在她见了我都觉得欠了我好大一笔债一般,若是下次再能救她几次,说不定她就直接以身相许了,哪我也就省得再挖空心思琢磨着怎么才能把她弄到手了,对吧!”

    “这……马师兄你可要量力而为,上一次你两次受伤已经很是侥幸了。”

    “放心,我师父说过,我没别的好处,就是命大,哈哈。”

    钱潮摇了摇头,暂时该说的都说过了,他又将手里那个厚厚的簿子翻开来。

    “钱师弟,有件事我倒是很想问问你。”

    “马师兄请讲。”

    “诶,在言霜遇袭这件事上,你还有那四个小家伙都是立了功的,最近别的不说,九玄里面关于你的传言那可是说得十分神奇,你在宗内也算有了名气,可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你拜师的消息呢?”

    “这……”

    钱潮也是从外面回来后才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有一些麻烦,他不是不想拜师,但是真正想学的在九玄并没有哪位前辈能将自己教全了,自己又没有汤萍那样的身世,可以同时师从于三位前辈,自己若是拜了师,若只能学到一样,其余两样再找其他的前辈学,人家愿不愿意教是一回事,自己拜的那个师父可能也不允许,毕竟九玄之内各个前辈之间的门户还是非常森严的,是谁的弟子那就是谁的弟子,跑到别人那里再学本事就显得是不尊重自己的师父了一般。

    这是让钱潮最犹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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