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 龙潭虎穴斩逆龙-《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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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惜,梦终归是梦,现实就是现实,现实一点都不由人,柳三哥走了三四步,便噗通一声仰天倒下了,不过,他手里依旧握着剑,知觉已经失去,剑却紧握手中。

    怡亲王心中一喜,接着,便生了疑:柳三哥又在“装死”了?你就不能来点儿新鲜花招,好使么?一点儿都不好使。

    刚才“装死”装成功了,如今故伎重演,谁还会上你的“老头”当!谁要再上当了,那真成了该死王小毛啦。

    怡亲王嘴角挂着一缕毒笑,握着龙角的右手使劲一扳,猛然,九龙木榻爆发出一连串“咔嚓”声,木榻上的九条黄龙,俱各张开大口,每条黄龙的口中,各飞出九把明晃晃的飞刀,九九八十一把飞刀,向草堂前方,交叉射出,刀声呜咽,穿梭狂飞,刀风嗖嗖,寒气森森,顿时,草堂笼罩在一片白森森的刀光之中。

    刚好,柳三哥一阵眩晕,昏倒了,平躺地上,他刚一倒地,飞刀便从龙口射出,飞刀只是从他身上穿梭而过,并未伤及他一丝一毫。

    南不倒本就躺在地上昏睡,因而也毫发未损。

    草堂中的其他人,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

    首先倒下的是巫山潜龙巫灵杰,他腿上中了一刀,膝弯一软,肚子上又吃了一记飞刀,血光飞溅,惨叫一声,仰天倒下。

    铁云师太飞身上前,想在巫灵杰胸口补上一剑,一刀飞来,切断了他握剑的手腕,断臂握剑,掉在地上,她惊呼道:“我是自家人,打错啦……”声犹未了,接着,背后又是一刀飞来,一刀两个洞,铁云师太一声惨叫,鲜血喷溅,跌仆倒地。

    刚才,丁飘蓬正在狂喜之际,却不料冷丁见堂中无数飞刀一窝蜂向他射来,忙舞剑护身,气得破口大骂,骂怡亲王是个卑鄙小人,野心勃勃,卖国求荣,只会玩阴谋诡计,是个挨千刀的魔头,边骂边撩拨挡格,被他拨落了十来把飞刀,却无奈飞刀太过密集遒劲,离得又近,不慎一刀飞来,扎在胸脯上,将他掀翻在地,鲜血如注,失去了知觉。

    飞刀贴着白脸曹操的头皮飞过,吓得他佝偻着身躯,一动不动,这才明白,怡亲王要他坐在地上歇息的用意了,心里越发感恩;毒蜈蚣孙老二自然也已明白,怡亲王命其站在木榻后守卫的苦心了,亲王是怕自己丢了性命呀,感激得几乎飙泪。

    九龙木榻内的九九八十一把飞刀尽皆飞出,眨眼间,刀声停息,草堂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几具尸体,到处是仍在徐徐流动的鲜血,除了尸体、鲜血外,便是七零八落掉在地上的薄薄的锋利的飞刀,刀刃儿泛着白得发青的寒光。

    草堂内一片沉寂,沉寂得像在阴曹地府。

    怡亲王狞笑着,拍着白脸曹操的肩头道:“国友,起来吧,此处不是久留之地,咱们该走啦。”

    他一弯腰,一手探入木榻下,一摁暗钮,“咔嚓”,一声闷响,木榻正中,两块木板徐徐移开,接着,露出一块铁板,铁板极厚,也复徐徐移开,方始露出一个洞口,洞口有石级通向地下。

    怡亲王道:“本王料定,院外已不甚太平了,我们可从地洞出去,此洞隧道能通向三条街外的一个院落,这就是本王预留的逃生通道。”

    白脸曹操与孙老二见了,大喜过望,白脸曹操一竖拇指,道:“王爷真乃神人,柳三哥与王爷作对,那是自寻死路。”

    怡亲王脸上颇有得色。

    只见洞内石壁上有两个暗钮,一个是红色的,一个是绿色的,怡亲王道:“进入后,若要关闭,可按绿色暗钮,木板与铁板会自动闭合,下次若要使用这个逃生通道,仍可照用无妨;若是此木榻机关暴露,下次将废弃此通道,可按红色暗钮,通道关闭后,铁板将自动锁死,木榻下的暗钮,也将失去作用,断难再次从外打开洞穴。”

    白脸曹操道:“王爷天纵英武,思虑周密,常人岂能企及,想必东山再起,已为时不远。”

    孙老二口中道:“那是当然,那是当然。”心道:“白脸曹操真能溜须呀,马屁功夫无人能及。”

    怡亲王道:“好了,本王要砍下柳三哥的人头,一泄心头之恨。”

    在此期间,孙老二虽为逃生通道欣喜不已,偶尔也胡乱说上几句话,可眼睛却一直留意着躺在地上的柳三哥,柳三哥的剑术精奇,世上无人能及,柳三哥的装死功夫,同样也惟妙惟肖,难逢其匹,三步倒竹叶青总算道行老了,也着了他的道儿,不知如今是死是活?即便活着,一个招子算是废了。

    其实,柳三哥真是冤死了,他是命大福大造化大,不是装死功夫好,所谓“其身可爱,盗贼之不足以死矣。”

    不过,孙老二才不管这些呢,定是柳三哥见打不赢了,才用此下三滥的装死功夫,侥幸将竹叶青与高镇江,打的一伤一死,他心有余悸,提醒道:“王爷,小心柳三哥装死。”

    怡亲王道:“这回不会了吧,如果真是装死,柳三哥见把兄弟丁飘蓬中刀死了,定会兔死狐悲,勃然大怒,从地上一跃而起,与我等拼命,你看,如今他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面部毫无表情,这不是他这种人装得出来的。”

    白脸曹操道:“王爷说得有理,不过,老二说得也对,这样吧,王爷,我去结果了他。”

    怡亲王道:“不,我要柳三哥的头。”

    孙老二一举断剑,道:“王爷,我去给你摘来。”

    怡亲王道:“不行,我要亲手砍下他的脑袋,方能一消心头这口恶气。”

    白脸曹操挡住怡亲王,道:“王爷万金之躯岂可轻易涉险,待在下将弩中毒箭全部射进柳三哥的身子,王爷方可靠近其人,到时候,任凭王爷区处。”

    怡亲王想想也是,道:“也好,快,快射吧,射完了,宰了柳三哥,咱们就撤,本王真有点儿等不及了。”

    白脸曹操举起连弩,瞄准柳三哥,接连扣动扳机,嗖嗖嗖,十三枝毒箭呼啸而出,柳三哥简直是危如累卵,可惜,白脸曹操的射击功夫本身就极烂,如今,面对大名鼎鼎的柳三哥,不免心中发怵,因而,准头比平时还要烂,虽只有三四丈远,十二枝毒箭,竟全部射偏了,有两枝箭,还真险,一枝射在柳三哥脖子边的水磨砖上,一枝插入柳三哥左胸旁的砖石缝里,只插了寸许,柳三哥的命就得丢了,总算还好,第十三枝毒箭,射中了柳三哥的左腿,鲜血如注,霎时,染红了一条裤腿,再看柳三哥,却依旧一动不动的躺着,插在大腿上的箭翎,也纹丝儿不动。

    要知道,箭上的**,可是由其毒无比的湘西蛊毒炼制而成的哟,见血封喉,决无生理。

    世上只要是人,没人能装死装到这个份上,柳三哥不是神仙,当然也不能。

    怡亲王笑笑,不知是在夸他呢,还是在嘲笑他,对白脸曹操道:“好箭法。”

    白脸曹操的脸“腾”地红了,道:“见笑,见笑,惭愧,惭愧。”

    怡亲王夺过孙老二的断剑,大踏步地向柳三哥走去,身后跟着白脸曹操与孙老二,走到柳三哥身边,狠狠踹了他一脚,双手举起断剑,向柳三哥的脖子上砍去,这一剑,充满了戾气,凝聚着愤怒与仇恨,自己之所以落到如此境地,归根结底,是姓柳的坏了本王的好事,新仇旧恨,涌上心头,他咬牙切齿,举剑猛砍,要把积澱在胸中所有的怨毒之气,都随着这一剑,倾泻而出。

    突然,他发觉柳三哥的眼睛一睁,啊,装死!怡亲王大吃一惊。

    其实,柳三哥并未装死,并且,柳三哥也不屑于装死。

    前一次倒地,他是在有意识的“疗伤复元接地气”,当“接地气”完成后,便一镖打跑了竹叶青,接着,一剑结果了高镇江。

    后一次倒地,他是真的昏死了过去,当他躺在地下时,身体却在潜意识的“疗伤复元接地气”,大脑间残存的“接地气”口诀,自动启动,将大地温煦玄冥滋润厚重之气,经过任督二脉导入四肢百骸,在聚精会神之际,竟连腿上中了毒箭,也毫无知觉,况且,毒箭的解药他事先已服用,对他根本不起任何作用。

    当怡亲王的剑即将击落时,柳三哥的“接地气”神功已圆满完成。这一次,比前一次快,因为,“接地气”的关窍,在前一次已全部打通,故而,气道顺畅,运转圆满,行气一周,飒然通关。

    柳三哥一睁眼,便见怡亲王举剑向他脖子上砍来,他疾地拆招挥剑,一式“碧渊腾蛟”,当一声,将怡亲王的断剑磕得飞出丈把开外,继而,剑弧一亮,倏忽吞吐,噗哧一声,剑尖切入怡亲王心脏,怡亲王胸口鲜血狂注,他双手紧捂胸口,拼着最后一口气,踉跄转身,对着身后的白脸曹操与孙老二呼道:“快跑啊,柳三哥装死,为,为我……报仇啊……”

    接着,跪倒地上,往后爬动着,却已无力移动他肥硕的躯体,眨眼间,身下已是一滩血泊,终于,一头栽倒在血泊中,再也起不来了。

    柳三哥在地上坐起,笑看着白脸曹操与孙老二,他左腿上依旧插着那枝见血封喉的毒箭,血还在流,因失血过多,柳三哥的脸色非常苍白,虽真气由地气补充,一时较为充盈,毕竟大不如前,明显感到真气从腿上的伤口处在悄然溃散,有可能会突然栽倒在地,他不知自己还能撑上几招?却笑道:“二位,如今是动手的好机会呀,在下一条腿瘸了,血也流得不老少了,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呆站着干啥,上吧。”

    柳三哥说着从地上艰难起立,倒握剑把,以剑作杖,笑对着两名杀手,说真的,要真打起来,倒下的,多半会是自己。

    不过,他深信,自己能带走一个垫背的,一起去见阎王老爷。

    此时,毒蜈蚣孙老二手里握着把匕首,白脸曹操已从地上捡起一柄宝剑,他俩对望了一眼,白脸曹操道:“老二,怎样,上不上?”

    孙老二道:“你又信柳三哥的话了?柳三哥又在装死呢,信不信由你,要是他腿不瘸,今儿,咱们想走也走不了。”

    柳三哥道:“大哥,你这话就不对了,我柳三哥虽不是啥英雄好汉,却从来不会装死吓人,你可不许乱说呀,传到江湖上去,我这张脸往哪儿搁去呀。”

    孙老二道:“哎哟喂,你还要脸啊,你不装死能打得过契丹力士吗?要不是你装死功夫好,要不是契丹力士麻痹大意,你早就死翘翘了。”

    柳三哥笑道:“你说装死就装死。”

    “脸皮真厚。”

    柳三哥涎笑道:“有时候,脸皮厚一点也有好处,心里安泰。走自己的路,让别人骂去吧。”

    白脸曹操道:“老二,别跟姓柳的啰嗦,咱俩到底上不上?”

    孙老二道:“刚才王爷说啥来着?”

    “让咱们快跑。”

    这时,南不倒揉着眼睛,从地上坐起,喃喃道:“睡了个好觉,睡得真香啊。”

    她总算从麻翻天的解药里醒了过来。孙老二一拉白脸曹操的胳膊道:“那就快跑吧,等南不倒全醒了,咱俩可真要死在草堂里啦。”

    他俩身影一晃,掠到九龙木榻旁,一骨碌钻进地洞,一按洞内的红色暗钮,跑得无影无踪了。

    醒来的南不倒真是忙坏了正。首先取出柳三哥腿上的毒箭,敷上药,扎上绷带;接着,又从丁飘蓬的胸口取出飞刀,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将一粒昆仑山的“九天还魂药”,逼入其口中,总算将丁飘蓬从死亡线上救了回来;最麻烦的是巫山潜龙巫灵杰,腿上吃了一记飞刀,肚子上也吃了一记飞刀,若再低两寸,连命根子也没了,南不倒又要撕开他的裤子,又要解开他的裤带,才能动手术,取飞刀,好在她心灵手巧,难不倒她,救治到一半,巫灵杰醒了,见自己裤子被扒了,羞得满脸通红,说啥也不干了,南不倒火了,点了他的穴道,给他做手术,道:“死脑筋,不知在想些个啥,莫非你不要命了?!”

    巫灵杰道:“要么,这事你别说出去。”

    南不倒道:“有啥好说的,行,我不说。”

    此时,丁飘蓬苏醒了,笑道:“你不说,我说。”

    巫灵杰气得哇哇乱叫,眼角流泪,不知如何是好。

    丁飘蓬见他急哭了,这才道:“哭啥哭,看在你天下第一孝的面上,不说就不说。”

    巫灵破涕而笑,道:“那可是你说的,不许赖。”

    2014/7/19    笔趣阁手机端    http://m.biquwu.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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