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第一百一十章-《[三国]白甲苍髯烟雨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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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义看着他眼睛问:“你是不是奇怪我怎么看出来的?”

    赵云点了点头。

    赵义叹了一声:“唉,只因我……是你的兄长啊!”

    赵云心中一颤,并不说话,只上前握住了他袍袖下的手,面色微苦。

    赵义摇头道:“真是冤孽!你到底喜欢他到了何种地步?见到你这般模样,我……我真不知如何是好!若你只与他玩玩便也罢了,可你分明是动了真心。”

    赵云听了这话,下意识便皱起眉来,摇头道:“求兄长莫再拿话辱他……”

    赵义脸色一沉,黑如锅底。

    又一边叹着一边拿起他的手,指着上头红肿的食指和拇指,苦笑起来,“幼弟赵云,自小康健无病,只一样,与寻常人不同。但凡碰到了虾子,手指便要痛痒难耐,红肿好一阵,更别说要吃进嘴里。阿弟,你大约不记得了,那时清河王家送了一披海产来,新来的厨娘是宋家庄的亲戚,她不知你的禁忌,将虾子混进鱼汤里煮了,你只喝得一口,嘴巴便高高肿起,当场气得掀了桌子。”

    “那时候你才七八岁,乖巧可人,从不乱发脾气,却因这个,气得浑身发抖,直把那厨娘赶走了事。”赵义回忆道,“故而这虾,你是绝对不碰的,一见到便烦恶恨不能丢远一点。但在昨晚……我却亲眼见到你为了那人剥弄虾壳,将虾子堆在他面前如小山一般。若这般我还看不出你是真喜欢他,那便是瞎了。”

    赵云听着听着,才想起了有这么一茬。只是祁寒喜爱吃虾,他便没想那么多,只顾着给他剥了。这些年打仗什么样的疼痛都忍受过了,指腹上这点肿痛便没留意,哪知却因为这个细节,被兄长洞察了自己隐秘的心思。

    他默默吐出一口长气,心里百感交集,不由将兄长的手拢得紧了一些。

    赵义见他对自己情真意挚,沉吟着松了口风:“你若真喜欢他,与其两情相悦,亦无不可。但你要先娶了楚楚,诞下子嗣,便可将他放在外头……”

    赵云愕然抬眸,眼底一抹惊惶,立刻打断他:“阿兄,这绝不可能!”

    赵义正色道:“阿弟,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赵氏一门传至你我,已是衣冠凋零,你岂可为了一个男子,弃家门于不顾?如此岂不愧对亡父,愧对祖宗?”

    赵云眉宇紧皱,听了赵义语重心长的话,原本明亮光彩的眼渐渐晦暗下去。

    赵义见他咬紧牙关不说话,暗叹这弟弟对祁寒真是情深爱重,一时半刻难以软化,正思忖如何说服他,或是寻了甘楚一同想法子挽回,却见赵云已经抬起头来,眼神晦涩黯淡,却十分坚定。

    “你这是干什么!”

    赵义见他单膝跪了下去,登时眉头大皱,心中升起一种不好的预感。

    “阿兄。”

    却听赵云缓缓道,声音低沉微颤,“我早在心中发过重誓,祁寒一日不走,我便要守他一日。他一世不离我而去,我便会一世与他相守。若要我娶妻生子,那必是等他成亲之后……”

    “荒唐!荒谬!无稽!混账!”

    赵义彻底动怒,咵嚓一声,拔出佩剑将案桌一劈两段,茶水溅到赵云脸上,他却一动不动,双拳在袍下死死握紧。仿佛雷打不移一般,就算是赵义气得一剑将他劈了,也绝不悔改。

    “长兄如父,你怎敢不听我的?”

    赵义眉头纠结,面对如此强硬的赵云,这话说得已是没了底气。

    赵云道:“我敬兄长如父。但便是父亲在此,我也是难违此心。”

    赵义怒不可遏,跺脚骂道:“你、你这逆子!你……”

    赵云便不吭声了,只是低着头,跪得笔直。

    赵义气喘了半晌,终于冷静了几分。见赵云执意如此,无法再说更多,只得先退一步,再慢慢筹谋。

    他一脸疲惫地坐下去,摆了摆手,道:“罢了!儿女情长,说多无益。身为悬弧男儿汉,便该有更要紧的事筹谋。我且问你,当今乱世,群雄并起,你今后有何打算?”

    赵云道:“择一明主,用心辅佐。”

    赵义抬手让他起来:“何为明主?心中可有人选了。”

    赵云脑中立刻便闪过刘备模样,但他想起祁寒的顾虑,以及这次曹刘联合之事,道:“尚无。还需从长计议。”

    赵义皱眉:“你军戎多年,怎会还无人选?听闻你与那刘使君刘玄德走得极近,莫非竟不愿从他?是否因他吃了败仗,折损了人马,你便心意转变。我倒听闻此人名声不错,是个仁德信义之人。”

    赵云道:“弟非是见风使舵之人。盖因有人时时警醒于我,若要奔刘玄德,需谨慎观察,假以时日,细细斟酌考量。”

    赵义哼了一声,冷冷笑道:“你若不投刘备便也罢了,若真要投他,眼下无疑是最好的时机。刘备甫遭大败,正在用人之际,此去相投,将来开功建业,便成了元老勋臣。可别告诉我,阻你投刘备之人,便是你那位心尖上的人儿……我可听说了,祁寒素来不喜刘备等人,与之有嫌隙。你若听他所言,只怕会碍你大事……”

    赵云道:“祁寒不是那等因私废公之人。他不会因个人好恶阻我前行。阿兄,待你多了解他些,便会知晓他有多么的……”

    “好了,别夸了,”赵义白了他一眼,不耐地摆手。握剑挑起地毯上碎裂的陶壶,在壶鼻上轻轻转动,眸光沉沉有所思,道,“阿弟,春秋鲍叔牙曾言,立大功者,不拘小节。儿女情长你且放一边,多多考虑正事要紧。”

    赵云躬声应下,又与赵义闲聊了几句,这才带着一身冷汗退了出去。

    他神不守舍地去了灶间,亲手给祁寒烧了早餐送去。因误了晨练,便在房中独自待了半日。

    不知为何,被赵义戳穿心思这事,在赵云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浪。

    他只觉积郁难开,午后纵马在校场挥汗如雨,仍觉骨鲠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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