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苍烟祭 第十二章 人质-《挽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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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猫睛戒指并不是花弥唯一留下的东西,当初谢无猗这么说只是为了给自己留条后路。如今她急于赎回,不光是因为字据快到期了,更是想对纪离珠抛个弱点,混淆视听。
——关心则乱强装镇定的她,没什么本事。
见谢无猗一语道破,纪离珠赞赏地点了点头,他捏起那枚猫睛戒指,却并不给她。
谢无猗立即明白了纪离珠的意思,从怀中掏出一张二百两的银票,这是她仅存的积蓄,不料纪离珠却把银票推了回来。
“谢姑娘误会了,我们不是怀疑你的诚意,你按字据赎东西天经地义。在下只是在想该怎么组织语言——”纪离珠故意拉着长音,“得留心你未来的夫君啊。”
挑拨离间?还是他要对萧惟做什么?
谢无猗暗中思忖,脸上却并未表露半分,反而顺着纪离珠的意思道:“纪老板在府上留了记号,不就是在等我来吗?我们都是爽快人,说吧,要我怎么做?”
纪离珠不禁大笑,笑着笑着又开始喘起来。待好不容易稳定气息,他才摸了摸谢无猗的头发,用无比亲昵慈爱的语气提醒她。
“谢姑娘太着急了,这么着急可是要坏事的。”
很好,他信了。
逼仄的库房里空气稀薄,谢无猗自己呼吸都有些憋闷,更别说纪离珠了,她都怕他哪一口气上不来直接死在这里。
虽然死了更好,但就算是再厌恶这个人,她也不好现在翻脸。谢无猗直视纪离珠,向他露出防备疏离的笑容,提醒他不要干涉太多。
“好好跟着你的夫君,事情自然会有进展的。”纪离珠恍若未见,手在谢无猗的头顶不停地抚摸,“等真相大白那天,在下自然有需要谢姑娘另付的报酬。”
谢无猗动了动手指,沉声道:“不危害大俞我才做。”
纪离珠捂着胸口笑得前仰后合,诡异的笑声在库房里回旋萦绕,“当然不会危害大俞了,谢姑娘把在下当成什么人了?”
他捏住大拇指和食指,任戒指在上面滚来滚去,“只不过是一点点小生意,需要谢姑娘帮帮忙罢了。”
谢无猗取过戒指戴在手上,“那样最好。”
刚要告辞,纪离珠忽然又叫住了她。他款步绕到身后,张臂轻轻环住谢无猗的身体,犹如一条准备将她囫囵吞食的蟒蛇。谢无猗不觉汗毛倒竖,她眼中锋芒乍现,左手中指已经虚按在苍烟上。
但转瞬,谢无猗便明白了刚才纪离珠提起萧惟的目的。对萧惟有所防备,才不会对他说起他们二人的合作,更不会说起他对自己做的这些过分的举动。
小人。
“谢姑娘,一份新婚礼物还请笑纳。”纪离珠湿热的气息从耳后扑来,带着不易察觉的危险,“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
说完,他便放开了谢无猗。
谢无猗骤然松下一口气,左手也舒展开来。虽然并不明白纪离珠念这首诗的意思,但她一刻也不想多留,三步并作两步离开了。
回到谢府,谢无猗立刻烧了洗澡水,把自己从头到脚彻底洗了三遍。
好不容易暂时除去满腹恶心,被她派去探查兵部的花飞渡也回来了。
谢无猗想过,按说运送图经过层层审批,兵部令史是兵部尚书褚余风的得意门生,图纸有问题这事褚余风不太可能不知情。范可庾的口供不能作为决定性证据,既然要找突破口,就得先搅和一下兵部了。
果然,花飞渡说兵部如铁桶一般,即便是在皇城之内也太严格了些,她留意偷听了来往官员的议论,说这正是褚余风打着保密的旗号一手安排的。
“兵部有一间单独的小室,以往的兵部尚书都在这里议事。”花飞渡手沾茶水,大致画出兵部和褚府周围的布局,“我又在外面打听,就连百姓都知道褚尚书这几年对公务堪称痴迷,驭下极其严格,但生活作风却稀松粗犷,经常十天半月不回一次家,吃住都在兵部。”
不仅如此,原本给褚余风办公议事的小室堆满文书,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现在兵部但凡有事都要在外间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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